四海重明16

两人就这么简单商量了一下，就一同随着羽毛引路离开，不知不觉就走出了仰月宗。

一路直到仰月镇上，看到一处简陋的小屋。

嵇炀还记得，这是白天跟踪保护南颜时，她和她母亲一起住的小家。

拐角到了她们家的院子，此时已是深夜，空荡荡又很寂静的小院里，就只有一名女子在院子中间突兀地摆放着的木桌椅上坐。

嵇炀一路走过去，恭敬道：“前辈找我何事？”

这看起来就很年轻貌美的女子，实际上就是南颜的母亲，南娆。

但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南娆嘴边扬起一点笑，又拿起两个酒杯，分别放在嵇炀面前和旁边的空位前。

嵇炀抬头看了眼南娆，南娆和她女儿南颜看起来就相差不大，也许是南娆也是修者的原因。

不一样的是，南娆眼神里仿佛看透一切和计算一切的从容，南颜总是古灵精怪，看着就没什么心思，满脑子都是为母亲治病的执着。

南娆给两个空杯都倒了酒，说：“叫你朋友一起出来喝杯酒吧。”

没等嵇炀叫，付瑞自己便从暗中闪身出来了。

“前辈怎么察觉到我的？”付瑞淡定地坐在那空杯前的位置。

“你身上沾了和他一样的气味啊。”南娆理所当然地说。

嵇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眼付瑞，他们俩就只是近距离接近，但并未触碰。

“喝酒。”南娆也没再继续解释，抬了抬下颌。

付瑞和嵇炀一块喝了杯酒，瞬间便了然了。

“蝉露悲？”嵇炀恍然道：“世间有化神五尊，其中一位便是能够酿出修界第一美酒蝉露悲的瑶宫南芳主。”

“行了行了，你们道生天的人，最讨厌的就是一张嘴。”南娆叹道。

付瑞随口来了句：“南坊主被师尊一张嘴欺骗过不成？”

南娆忽然安静，眼神幽幽地望向他。

付瑞心虚地往后撤了下身体，迟疑道：“我随口一说。”

南娆继续道：“听说你们道生天出了两个天才，一个擅长剑法，一个擅长道法，都是年少有为，十几岁便达元婴。”

两人都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他。

南娆笑得意味深长：“我真好奇那老头怎么舍得一下把两个天才都扔魂河的？”

嵇炀垂下眼帘，没说话，实际上掉下去的只有他，被下追杀令的也只有他。

旁边付瑞忽然开口，语气平淡：“谁稀罕道生天那老头了，想下去洗个澡就跳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嵇炀转头看他，心底里的那股没那么自信的劲儿忽然就消失了。

关于少苍变成嵇炀，付瑞是最有深刻体会的。

他见过最意气风发的天纵英才少苍，在那一夕之间，硬生生变成嵇炀这仿佛一把被藏了锋芒的刀。

南娆仔细看了会他俩的反应，迟疑道：“你这说法倒是奇妙。”

“前辈找他来所为何事？”付瑞又问。

南娆面上笑了下：“本来想给你们算一卦的，但在付瑞面前，我还真不敢班门弄斧，忽悠忽悠少苍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