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11

燕离很听话地随付瑞上楼去一间包间，这回他没带任何狐朋狗友，包间里就只有他俩。

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你装修哪了？”燕离好奇问。

付瑞指了指桌上摆放的花瓶。

燕离刚坐下来低头一看，是一枝桃花。

他扬起意味深长的笑，“这叫装修？”

付瑞点头“嗯”了声，两手背在身后，理直气壮。

“呵。”

燕离没忍住笑出声，又说：“哎不对，这季节……”

他伸手摸了摸花瓶上的桃花枝，手指一捻，布制的。

“……”

还是假花。

付瑞出去了一会，又端着一杯喝的东西进来，放燕离旁边。

燕离垂眸，动作如常的散漫，脸色看起来比刚刚坐楼下吹风时好多，起码有点血色。

他语调还挺飘：“小老板，我要喝桃花运。”

“哪来的桃花运。”付瑞瞥他。

“那就桃花酿。”

“没有。”付瑞一口反驳。

燕离单手支着脑袋，抬眸看付瑞，眼神里的柔情要溢出来。

付瑞也不咸不淡地回望他，冷漠道：“你病没好，姜茶驱寒。”

“那小老板求我喝呗。”

付瑞冷笑，转头就要走。

身后忽地传出从喉咙里闷出来的咳嗽：“咳咳…………”

付瑞：“……”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燕离，眼神很凶，轮廓锋利狭长，语气平淡道：“世子爷请喝姜茶。”

燕离很受用，端起姜茶一口闷完，喝完喉咙也舒服许多，气都顺了。

回想起那天在王府门口，付瑞那凶巴巴地说了一大堆威胁的话后，结果他倒下前还露出那么紧张的表情。

他就知道小老板这人，吃软不吃硬。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和他母亲的寺庙里那些神佛相比，付瑞更像一个心软的神明。

“最近一天到晚都是喝药，嘴里都是苦的。”燕离状似抱怨地说，再把空杯子放回桌面。

付瑞面不改色地拿起空杯子转身出去。

燕离在屋里等了一会，然后就看到付瑞端着他最爱的抹茶酥进来了。

燕离扬起笑，他好像找到一份小老板使用说明。

“只能吃一点。”付瑞说。

燕离点点头，心情不错地捻起抹茶酥吃，“话说回来，小老板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付瑞看了眼他，没立马搭话。

屋里沉寂许久，燕离后知后觉，便主动先铺垫：“哦，我并非父皇的亲儿子，你知道吧？”

付瑞：“嗯。”

燕离继续说：“刚入宫那会，父皇特别偏爱我，尤其让某些人羡慕嫉妒，于是就有人根据我平时爱吃的东西，给我下毒。”

他说到这偷摸看一眼付瑞，果不其然付瑞蹙了下眉，但没什么表态。

燕离：“后来父皇教导我，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所以我每次来你店里吃东西，预定的吃食里都是不一样的，不多吃不少吃，雨露均沾。”

付瑞点点头：“嗯，我看过账本备注，虽然都不一样，但每次都有一份抹茶酥，所以我就擅作主张地猜测你的喜好是这个。”

他抬头看燕离，着重解释：“并非有意调查你。”

“哦，不过我没什么好查的，小老板想了解我，我敞开大门任你查。”

付瑞没吭声。

燕离又捻起一块，但没吃进嘴里，而是感慨似的说：

“我打小最爱吃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还是小老板教你们家厨娘做的。真有缘分，仿佛专门给我做的。”

付瑞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撑头侧目盯着他，语调懒散：

“小时候我在南方游历，遇到洪涝，很多家庭妻离子散，田地被毁。”

“这玩意儿做起来麻烦，却最好哄因为洪涝没了爹娘的小孩，还顺道收了百姓剩余的茶叶，给他们换钱粮过冬。”

“才不是专门给你做的。”

燕离目光一顿，缓慢地看向旁边的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