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3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墙泛着冷湿的潮气,斯黛拉·布莱克推开门时,壁炉里的火焰正噼啪作响,将她的影子拉得颀长。
她没有走向熟悉的座位,而是径直回到自己的寝室,反手甩上门的瞬间,指尖已在空中划过三道银亮的咒文。
“闭耳塞听。”
“幻身遮蔽。”
“反侦察结界。”
三道咒语层层叠在门板与窗棂上,最后一道甚至在墙壁表面凝成一层极淡的黑雾,像给整间屋子裹了层不透风的茧。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床边坐下,怀里那本她寻找了好久的书被随手丢在枕侧,封皮上的纹路在昏光里泛着冷光。
“宿主!你刚才都听到了吗?西里斯和詹姆那句‘你比雷尔更像我的兄弟’——这是什么神仙兄弟情!简直是主角团羁绊的完美体现!”
“嗯,感人。”斯黛拉面无表情得附和,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连尾音都没有起伏。
脑海里的系统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像只聒噪的麻雀,“这就是我选你的原因!你身处布莱克家族,能近距离接触核心人物,只要你愿意帮他们……”
系统没察觉她的异常,还在自顾自地激动:“对吧!西里斯为了摆脱家族束缚,选择和真正的朋友站在一起,这就是正义的选择!你应该理解他的,宿主,布莱克家族那些黑魔法信仰本来就……”
“布莱克家族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斯黛拉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禁林方向,声音里终于掺了点冰碴。
“还有,别再提让我帮凤凰社的事。我看不惯伏地魔,不代表要和一群把背叛家人当荣耀的人站在一起。”
“可他们是主角啊!打败伏地魔才能拯救魔法界……”
“拯救魔法界?”斯黛拉嗤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尖锐的冷意。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此刻却因为攥得太紧,泛出青白的痕迹。
“别再提‘帮他们’。布莱克家族的人,从不需要依附格兰芬多的‘主角团’,更不会为了所谓的‘打败伏地魔’,去做凤凰社的走狗。”
系统急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宿主你怎么能这么想!伏地魔是邪恶的!凤凰社才是正义的一方!你帮他们,就是在拯救魔法界,还能让你和西里斯修复关系……”
“修复关系?”斯黛拉忽然抬头,眼底的阴鸷像藏在云后的闪电,转瞬即逝。
“他亲手把雷古勒斯丢在阴影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修复关系?现在要我放下身段去帮他?”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你选错人了。我对‘拯救世界’没兴趣,对‘主角巅峰’更没兴趣。”
背叛布莱克,她做不到,即便布莱克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她的家,她凭什么要为了一个不明确的未来,和自己的家族站在对立面呢。
不等系统再开口,她直接在脑海里构建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像关笼子一样把系统的声音锁在里面。
“吵得很。”她对着空气淡淡说,“安分点,不然下次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脑海里的聒噪彻底消失,寝室里终于恢复了寂静。斯黛拉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禁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的雕花。
西里斯那句“你比雷尔更像我的兄弟”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根毒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雷古勒斯垂着眼站在阴影里的模样,和西里斯在阳光下毫无阴霾的笑,反复在她眼前交叠——凭什么?凭什么他能披着“反抗家族”的外衣,却还是享受着家族的资源好处,在格兰芬多的红金光芒里活得肆意?
她要他疼。不是皮肉上的伤,是像雷古勒斯那样,被最亲近的人捅穿心脏的疼;是明明恐惧却要硬撑的疼;是永远不知道敌人是谁,只能在阴影里惶惶不安的疼。
西里斯……詹姆……掠夺者。她记得很清楚,这四个人有夜游的习惯。
他们总会溜出宿舍,要么去禁林冒险,要么在城堡里搞些恶作剧。而要让这场报复天衣无缝,她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报复西里斯那句言语,也报复系统口中所谓的主角,那种一开始被掌控的被驱使的难堪,又涌上心头,即便现在她能哄骗那个系统。
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布莱克家的人,哪怕要报复,也得做得滴水不漏。
第二天清晨,斯黛拉特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长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苍白,连走路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银质药箱,敲开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的门。
“哦,亲爱的斯黛拉,快进来。”斯拉格霍恩从一堆坩埚后面抬起头,看见她的脸色,立刻露出关切的神情,“你看起来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
他喜欢这种有天赋的学生,而斯黛拉的魔药天赋极高,就算不看这些,只看斯黛拉出身布莱克家族,就值得他这样。
她微微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教授,最近总觉得头晕,夜里还会低烧,庞弗雷夫人说可能是草药过敏,让我随时能去医疗翼检查。但夜间出行需要授权条,我不想给您添麻烦,可……”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模样委屈又懂事。
斯拉格霍恩立刻摆了摆手:“麻烦什么!你可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他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写着,一边写一边絮叨,“要多注意休息,缺的课随时来找我补,斯莱特林可不能少了你这样的好学生。”
几分钟后,一张盖着教授印章的授权条递到了她手里。
斯黛拉双手接过,指尖轻轻碰了碰斯拉格霍恩的手背,笑得温婉又感激:“谢谢您,教授。您真是太好了。”
走出办公室时,她把授权条小心翼翼地放进长袍内袋,脸上的苍白与委屈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