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本就醉得迷迷糊糊,视线更是天旋地转,被他一掌摁在肩上,压进了枕头里。
周遭浮动着清冽好闻的龙涎香,我还未睁开眼,唇便被人吻住。
他吻得那般轻柔,与死死按住我锁骨的力道产生鲜明对比。
我想要看清他的样貌,可双眼却被一条黑色的绸带覆盖,动作温柔又极具占有欲的在我脑后打了个死结。
世界陷入一片昏暗,我心脏猛然收紧,微微启唇。
还没等我说出反抗的话,就被他以炽烈的吻封回口中。
视觉消失,听觉与触觉就会变得愈发敏感。
他的吻极具占有欲,沿着侧脸缓缓向下。
将我的双手举在头顶,与我十指严丝合缝地相扣,丝毫不给我挣扎的机会。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钻入耳中,等男人再次覆上来,强烈的感官让我如一叶孤舟,漂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海浪阵阵袭来,要将我彻底吞噬。
期间里我有过几次短暂的苏醒。
隐约有强烈的光芒透过黑布钻进来,又逐渐黯淡下去,似乎交织了几个黑夜与白昼。
起初我还会数天亮的次数,到后来已经记不清了。
浑身软得连骨头都酥了,嗓子哭得发哑,还在呜咽着求饶。
“够了吧……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就饶了我这次,真受不住了……”
混沌中,我听到他压抑的音调在耳畔响起,“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否则我就走不了了……”
我想问他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
可意识分崩离析,彻底陷入沉眠。
朝阳从薄薄的纱帘渗透进来,我将眼皮睁开一道缝,思维逐渐回笼,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回想起脑海里残存的那些画面,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陡然砸在了我的头顶。
我都干了些什么……和一个仅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男人睡了,还是我强行逼迫人家就范!
这该不会是我做得春梦吧?
我撩开被子看了一眼,又迅速盖回去,整个人石化在床上。
看来是真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恍恍惚惚离开卧室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我不经意瞥了桌上的电子日历,上面的日期又把我吓了一跳。
距离七夕那晚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五天!!!
他是处男从没开过荤吗,还是做完这次没下次了?
用得着这么玩命嘛!
我起床的时候还在想,这张床质量明明挺好的,怎么一晚上过去,床垫咯吱咯吱响不说,床脚还缺了一块……
它居然被凌虐了五天,真是造孽啊!
我端着一盆热水去院子里洗头。
这间小院什么都好,就是热水器储蓄水量太小了。
每次我洗完澡,热水就用光了,根本不够洗头的。
等它再次烧好要四十五分钟,还不如我用大锅烧的快。
缺点是每次都要弯腰把头插进脸盆里,太费腰了。
结果刚迈出门就险些撞进男人的怀里,手中那盆热水差点撒出来。
他稳稳扶住我的身体,面具重新戴回脸上,低垂的眸色里蕴藏着令人揣测不透的复杂情绪。
我一想到那五天惨绝人寰的战况,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不敢再挨他,从面颊烫到了耳朵根。
男人眼睫轻抬,问道,“你这是要洗头?”
我点点头,他径直将我手中的水盆端走,来到院子里的长椅旁,淡声道,“躺下。”
这句话令我不由心生绮念,但见他目光平静无波,只得乖乖躺在长椅上。
他用旁边水龙头里的冷水兑好温度,舀起一瓢轻轻浇在我的头上,声线淡而沉,“如果烫的话跟我说。”
“水温正好。”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穿过我的发丝,用微凉的指腹按摩着我的头皮,手法非常舒服,力道刚刚好。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热气,那种触感有些奇怪,明明做过更加亲密的举动,可我还是会被这暧昧的氛围弄得脸红心跳。
他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呼吸急促,低声问道,“我弄疼你了?”
“没有,很……很舒服。”
他半弯着身体,双眸离我极近,我几乎能从那寒潭般深蓝的眼底看出自己的倒影,立刻紧紧闭上眼睛。
心想这小哥哥也太会撩了吧,洗个头都把我搞得七荤八素的,上了床得什么样啊?
可惜那晚我喝得烂醉如泥,具体细节都已经记不得了。
为了缓解尴尬,我讪讪开口,“你的手法挺熟练啊,是经常帮家人洗头发嘛?”
男人动作一顿,“没有。”
我不信……
洗完头后,他将水倒掉,我回屋去擦头发。
刚找出吹风机,他却陡然出现在我身后,拿过我里的吹风机,抬了抬下巴,示意让我在梳妆桌前坐好。
鼓风声开启,发丝在热浪中飞舞,我惬意地闭上双眼,任由他肆意翻动我的头发。
默默在心里替他数能干的职业,厨子、花匠和tony老师,或许还有潜在的特长没有发现。
我俩搭伙过日子,绝对饿不死!
头发吹干,他便去厨房给我做饭吃。
可能是慰劳我这五天来太过辛苦,居然做了四菜一汤。
等我吃完饭,发现他已经走了。
午后时光漫长而慵懒,我这五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不想再睡下去,会把人睡傻。
我沿着石阶来到不远处的瓦房,邻家阿妹正坐在院门口编织花带,看到我过来,笑眯眯地朝我招手。
这种花带是苗族的非遗文化,用彩色粗线编织,花纹各异。
阿妹手很巧,短短半小时就能编完一根。
她身旁的小簸箕里已经放了七八根,这是她打算今晚拿到凤凰古城去卖的。
听阿妹说,是她们苗族少女送给情郎的定情信物。
我来了兴致,拿起其中一根打量道,“这东西难学吗?”
她手上活计不停,笑着说,“说难不难,但做起来也费些功夫,你要是想留作纪念,我送你一根就是了。”
我摇摇头,“我是想学着自己做两根。”
她抬头睨了我一眼,打趣道,“你是要送给情郎的吧?”
我抿唇,讪讪一笑。
那个傩面男人救了我一命,这些日子里还天天照顾我,我总想着送他件礼物,但一直没想好要送什么。
这苗族花带就不错,既能表现我的谢意,又能表明我的心意。